沈骓

【洋岳】痕迹

//短小，一发完

//脑洞来源→洋哥在5.16小团综里看见录像时说的话

//切勿上升真人

*

“又下雨了。”

切歌的时候四周突然安静下来，一句话轻飘飘地钻进岳明辉的耳朵里，岳明辉抬头看了眼窗外，雨水打在玻璃窗的声音，和着音乐的节奏，来势汹汹的。岳明辉罕见地在图书馆走神了。

进入梅雨季节后，每逢有雨的天气，图书馆楼下都会出现一个扎眼的男人，个子很高，有着过分好看的侧脸，冷峻的眉眼像是乌云中隐隐骚动的霹雷。明知是多雨的季节，岳明辉却从没见过他带伞，好几个晚上从图书馆回宿舍都能见到他在楼下等雨停。岳明辉从大门口走出的时候，男人会偏头看向他，岳明辉没有转过脸去看都能感觉到他的目光，带有侵略性的，一寸一寸透过衣料抚摸岳明辉的肌肤。奇怪的是，岳明辉从来没觉得他唐突，反而是一种久违的熟悉感，像是一场穿越亿万光年才能得到的注视。

岳明辉晃了晃脑袋，回过神，低下头继续钻研书本。然而还是耐不住冲动，提早了回宿舍的时间。男人果然在楼下等着，对上岳明辉的视线，露出个很浅的微笑。强烈的熟悉感顿时充斥满岳明辉的胸腔，几乎要把岳明辉的身体撑开，岳明辉感觉男人的名字就在他的嗓子眼，但是张半天嘴，愣是没发出声。

“岳明辉。”

倒是男人轻声叫出他的姓名，岳明辉觉得自己从他的声音里抓住了一点什么，抬起头的瞬间给忘个精光。

对方毫不在意地咧嘴笑笑，歪着头，眉眼舒展开的模样格外乖张。没等岳明辉问，他率先开口：“我叫李振洋。”

岳明辉恍惚着点点头，他撑开伞，扭头问道：“要一起回宿舍吗？”

李振洋钻进他的伞下，覆在他握着伞把的手上，自然而然接过伞柄，说道：“我来吧。”

岳明辉微微一怔，抽出手掌，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昂，脸上洋溢着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惬意。

两个人一路无话。在宿舍楼下分别的时候，岳明辉恰好遇上室友，便连告别都是匆匆。入睡前，他才迷迷糊糊想起，除了姓名，他对李振洋一无所知。

岳明辉做了一晚上断断续续的梦，一觉醒来，他什么都没记清，只是耳边响着淅淅沥沥的余声，像是在提示着什么，伴随着室友拉开窗帘的声音冲击脑内，朦胧的场景顿时消散。岳明辉茫然地侧头看去，窗外一片清明，带着雨停之后的乍亮，透进屋内的白光刺得人眼睛生疼。

雨季结束了。

岳明辉怅然若失地叹口气，看着窗户上留下的斑驳雨迹，思绪逐渐飘远。

前几日他在微博上收到一条直白的信息，“你想当明星吗？”

他没有回复。不是担心发信息的人是骗子，他是认真在考虑这个问题。上大学的时候，因为喜欢音乐，和同学搞了个乐队，唱别人的歌，也尝试过写自己的歌，算是校园里面的风云人物，受到很多追捧，同专业的同学甚至起哄般地成立起一个小型的后援会，浮躁过一段时日，随着队员走走散散，他也逐渐沉静下来，认真考虑过追逐梦想这件事。但是挫败比成就感多，比不撞南墙不回头更早学会的是放下。

看到那条消息的时候，岳明辉像是习惯在沙漠行走的鱼，忽然得到一场甘霖的救赎，便开始怀念起在大海中的欢畅。

他没有和任何人商量，也没有和谁袒露过自己的想法。况且也没有时间，他忙着准备公务员考试，忙着遵循长辈的想法。

他也乐衷于此，只是突然之间觉得倦烦。

室友拍拍他的肩膀，关心道：“怎么了？”

岳明辉摇摇头，舌尖抵住上齿，随意地蹦出一个单词，“没事。”

岳明辉拒绝和室友交心，却在傍晚遇见李振洋的时候，因为对方的一个眼神而主动开口，他从大学时候的经历讲起，蓦然话题跳转到舞台，跳转到音乐，跳转到现实和梦想，讲到最后他都有些困了，对方却目光灼灼地望向他。

岳明辉歪着头，指尖在桌面上轻点，绷紧的身子放松下来，向前倾着，胸膛紧贴桌沿，平静到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。他缓慢开口道：“明明才第二次接触，为什么我觉得咱俩认识很久了。”

李振洋笑了，说道：“算起来认识两辈子了。我上辈子欠了你一条命，这辈子来还给你。”

要是别人说着这种不着调的话，岳明辉可能要给他个白眼。偏偏从李振洋口中，带着戏谑的味道说出，岳明辉只觉得他不是在说谎。

刚才闭口不谈建议的李振洋突然说道：“你要是想就去做，因为你不管做什么，只要用心，都能游刃有余。”

岳明辉想说你高估我了，却莫名从他的话语中汲取到力量。

之后便依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了。

离开英国之前，他和李振洋互留联系方式，他尝试过联系对方，却从来没有得到过回应。只有进公司的前一天他给李振洋发消息，李振洋回了一句：“加油。”

岳明辉问他：“你最近忙什么呢？”

消息又是石沉大海。

岳明辉没想到会在公司见到李振洋，对方却好像不认识他，木着脸说：“我叫木子洋。”

岳明辉脑内的弦“啪”的一声断了，随之而来的是“李振洋是谁”的疑惑。他晃了晃脑袋，觉得似乎遗忘了什么，看着面前的人，更觉得不对劲。就好像拆礼物的时候，打开包裹以后发现盒子还是印象中的盒子，礼物却被人调包。

整个公司的练习生，他和木子洋是最先认识的，却是最不投缘的。在公司练习了一段时间之后，四个人去参加节目。他和木子洋是最先淘汰的两个，公司给了他们一次公费旅游的机会。经过商量之后，决定自驾游去云南。岳明辉不情不愿，却不甘心放弃难得的放松机会。说实话那段时间他变得有些怀疑自己，后悔的感觉时不时占据内心主导位置，只是一下雨，情绪就会莫名高涨几分。闭上眼像是能听到“不管你做什么，都能游刃有余”的声音，一睁眼却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，在黑暗中格外清晰。

他觉得他快要越来越撑不下去，迫切需要一个释放压力的机会。

岳明辉对自驾游表现得格外积极。公司临时腾不出车，他便亲自提供车，带着并不投缘的木子洋出发旅行。

岳明辉明明记得他是睡在汽车后座，清醒过来的时候却是躺在医院病床上的。床边坐着自己的母亲，半天不见，她鬓边的头发就悉数发白。

“车祸”和“木子洋”两个词眼同时冲进他脑海中，他直愣愣看向母亲，开口问道：“跟我一起的人呢？”

母亲犹豫着开口：“儿子，你是一个人出门的啊。”

“什么？”岳明辉露出茫然的神色，垂下眉眼，眼神毫无聚焦点，有些无措地开口道，“木子洋是谁。”

这时候放在枕边的手机亮了起来，提示收到一条短信，岳明辉看到公司三人合照的锁屏，突然间喉咙堵塞得厉害，窒息感翻涌而出，泪水无意识地滴落在被单上，屋外蓦然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，雨水在玻璃窗上滑落开一道道痕迹，慢慢蔓延开“陪伴”两个字。

*

看不懂自己写的什么。只是想填个坑，便让文字依照着意识流动了。